七五七 朝廷的反应-《迷失在一六二九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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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另有一点很有趣的——在许多塘报中都特意提到:“……各用火炮轰打,死伤贼夷无数,内有酋首二名。贼众皆环哭而退,惜酋尸当即抬去不及斩级。”

    或者便是“……以鸟枪打中穿红甲夷人落马,夷被拉去,贼众乃大哭而走。”

    ……等等诸如此类的疑似报告,随处可见。

    ——看来袁都督虽死,他的故智却被很多人学会啦。有枣没枣反正打一杆子,多写上一笔也费不了多少墨水,没准儿哪天某个鞑子酋首不小心就骑马摔死了呢?到时候万一正好应景儿,不就成泼天的大功了么!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面对此类军报,纵使林汉龙,郭逸,老杰克等人绞尽脑汁,也实在没办法分析出一个清晰的战场态势来。他们估计崇祯皇帝和那些大明中枢官员也不是什么天纵奇才,不可能做得比他们更好,多半会是更加糊涂。

    而大明朝廷的反应果然也正如他们所料,面对后金军迅如烈火般的侵攻,根本做不出什么及时应对。体现在给那些塘报的回复上,便是“知道了”三个字。偶尔话多一点的,也就是“城守策援,俱要算出万全,毋中奸计”,或者是“严饬各路将官多方固守,待援合剿,不得怯懈”之类的万金油回复。真正的攻守反击之策,却是一条没提。

    ——所以说明军屡战屡败也不是没原因的,中枢连最起码的敌情都搞不清楚。虽有庞大体量,却调动不起来。全靠前方将领自己发挥,对敌情的预测要么靠猜要么靠赌,打胜仗是运气,打败了才是正常。

    当然了,要说大明朝廷这段时间完全没有动作,那也不尽然。前方消息不准,没法做出针对性的安排,但后方相关工作还是做了一些的,主要体现在三处:

    其一是把兵部尚书张凤翼给召回北京了。张凤翼本来在天津考察武备,前段时间正好身体不豫,原打算在天津养病的。但是在皇帝连发数道圣旨,以及周延儒温体仁等上司僚友借助短毛无线电报,平均一天三封的夺命连环催之下,太子少保?兵部尚书仍加俸一级张老大人终于还是奉旨回京,带病坚持工作,主持这一次的对后金战事。

    为了路上安全,张老大人找到短毛借兵护送,庞雨很大方的派给了他一个营,由徐磊率领的六百多人跟着张凤翼一同前往京师。到达北京之后自然是一头扎进了琼市坊里,大大增强了北京团队的安全保卫力量。

    其二是朝廷重新任命了毕自严为户部尚书,杨一鹤仍旧作他的漕运尚书不变。杨尚书这段时间正忙着自天津南下,沿着大运河一线检查漕运工作,暂时就不回京述职了。好在户部本就是毕尚书的地盘,杨一鹤接手后也没对其做任何调整,毕尚书重回故地,应该是得心应手的。

    毕自严原本也想要闹闹小情绪,拒接圣旨的,但陪着宣旨太监一起过去的是钱谦益。老钱跟他谈了会儿心,说景曾兄你凭白遭此一劫,心有不平也能理解。但眼下正是关键时刻,国家有难之时,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啊。

    毕自严接受了劝告,终于还是领旨重操旧业。于是皆大欢喜,除了侯恂——侯方域他爹,原本历史上是他接任的户部尚书,但如今却只好继续排队了。

    另外第三件事,便是调派援军。经历过五年前“已巳之变”的混乱,这一回崇祯皇帝本人和大明朝堂诸公总算表现的冷静了一些,没有再不分青红皂白到处发勤王诏书,连江南四川的部队都给划拉过来。

    因为有了“已巳之变”和登州之战的实例,事实证明还是辽镇部队比较能打,所以朝廷只是向蓟辽总督傅宗龙发出了调兵指令。作为袁崇焕和孙承宗的继任者,傅宗龙水准也不低的,很快便传回准信:已令山海关总兵尤世威和宁远团练总兵吴襄各率标下精兵前往昌平,居庸一带驰援,同时作为辽镇核心的祖家军,关宁悍将祖大弼也将随后出战,作为后援。

    当然,既然用上了辽镇,那另一支比它名气更响的部队也不可能没人提及——朝中确实有人上书的,说琼镇不也有一支强军在山东么?为什么不将其调遣过来呢?距离京师还近着点呢。

    只不过这封上书没有在朝廷中激起任何波澜,没人赞同,也没人反对,根本连讨论都没有。除了上书的那个愣头青外,几乎所有朝臣都极有默契的对此保持了缄默。而这封上书被送进皇宫后也没了下文,不声不响的被“淹”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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