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章 人世隔红尘-《诸天谣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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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周癫已到垂暮之年,安顿好建文帝后,算一算第二个百年之期将近,天宫或恐再现,决定赌一把运气,去昆仑山等着。

    他准备一路上呢,顺道把两件事情做了。

    一件是前往巫山,搞清楚当初神女为什么要“一剑断天门”。据他所言,龙族人不可能是神女的传人,倒有一点像守护神女峰的卒子。

    再一件是前往桃都,拜访上古留下来的“神木”。

    这个海岛时他送建文帝去海外时发现的,当时就觉得这里存在着稀薄的灵气,花草树木格外清新繁茂。这一次从海外归来,途经此岛,突发奇想。天地之间的灵气在陆上散逸得快,水底要慢,海下也许还存在凝结的灵脉。潜入深海后他果然有所发现,便扩而为洞,以阵法护之。

    这个阵法不但对外隔绝海水,对内还封闭了灵脉,只让灵气以极慢的速度渗出。若有人想大肆掘脉,除非以强过他的功力击破屏障。只是这样一来,又会引起海水倒灌,玉石俱焚。

    所以他奉劝后来之人,别动这样的歪心思。

    这个洞,他连建文帝也没有告诉,觉得这样珍贵的事物是属于全人类的,不该归一派一家独占。何况前人已经糟蹋不少好东西了,总要留一点给后人。

    “但存方寸地,留与子孙耕。”

    他猜测,能够发现这个洞的人绝不会普通,所以除了劝告对方别毁洞外,还希望对方别伤害两个护洞的阴魂,一条章鱼叫小灰,一头虎鲸叫小黑。还有,他一心修道不理俗事,回想起来实在辜负家人甚多。少小离家老大回,“唯见父母坟上草拱,而松柏青青,乡亲皆不识”。所以还希望,在家族陷入危难时对方能够帮衬一下,“一次足矣”。

    既然对方是高人,思想境界想必也是极高的,“定非瓦釜之人”,绝不会在乎什么宝物。何况他穷得响叮当,也实在没有什么东西拿得出手。所以他把在洞中运气修炼的一些体会写了下来,希望于对方有所帮助。

    不过呢,最后他又补充道,在这么充裕的灵气环境里修炼,自己的实力的确大增,但好像对成仙没什么卵用!

    再继续往下看,满江红扫到几个“气”字和密密麻麻的“三花聚顶”、“五气朝元”等等术语,就再也没有兴趣了,痛苦地蹲下,抱头呻吟。

    您老这是媚眼抛给瞎子看!小子是一个大漏斗,没有气感,要气有何用?

    哎,小子就是瓦釜之人,最爱的就是黄白之物。您老没有宝物,好歹留下一点不值钱的古董也行呀!实在啥都没有,俗不可耐的金银财宝,包括铜板,我也绝不嫌弃!

    光不溜丢的,啥意思呀,就剩下一个蒲团。我拿出去,说是八百年前癫仙人的屁股亲自坐过的,会被大棒子打出来,没有人会信呀!瞅着这么崭新闪亮,连做赝品都不够格,都不需要进行碳十四年代检测。

    哎,算了,您老不认识马克思,不知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!

    某人一肚子邪火跑到沙滩上,把两只脚当成了地雷探针,一边胡乱地掀着沙子,一边腹诽道,您老的智商一般,情商却实在不咋地。跑去巫山摸神女底细,亏你想得出。这好比硬要人家拿出传家宝给你签定,那不是找架打的节奏吗?

    他忽然想起了冰灵的话,“神女当年发宏愿,说诸天神佛,谁敢挡我一剑!”噫,貌似同老头儿的话接榫得天衣无缝呢。嗯,出去以后得避开杀气腾腾的乾达婆,悄悄地找到冰灵,问个究竟。

    照这样推断的话,老头儿恐怕在巫山没讨着好,所以建文帝的南海派便同巫山龙族结下了世仇。感情昨天晚上好一场大战,源头出在您老这儿呀!那我到底要帮谁呢?

    形神相守,形神相离,南海派的惊神刺指定是从这里面脱胎而出。这个属于应用手段了,应该是苦大仇深的建文帝开发出来的,您老该没有这么阴损。

    能够进洞的人,肯定是先同您老的小灰小白大战了一场,叫人家手下留情纯属马后炮了。不过,提醒对方出去以后别追杀,还有点用的,您老肯定没有想这么复杂吧。至于小子我呢,差点被吃掉,根本不想再照面!问题是,它们要追杀我怎么办?您老也得留下克制它们的方法呀!

    嗯,算了,您老一走八百年,看样子是回不来了,连遗嘱都写好了。

    小子我马马虎虎也算半个传人,那这个洞以后就归我了,由着我怎么开发,没意见吧?

    瞧,您老没答话,就当默认了。

    某人双手叉腰,环顾光幕山崖,又高兴起来。

    虽然他腹诽老头儿没留下什么好变成现钞的东西,心中却非常清楚,这个洞本身就是一件罕见珍物,其价值无法衡量,只怕世间的珠宝加起来都要被它秒轰成渣。这个消息只要泄露出去,绝对会掀起一场战争。

    只是无论灵脉还是心法,都不太好开发,需要好好计议。

    弄成一个海底高级疗养院倒是不错的,小灰小白当门卫,还不用发工资。

    被掐死的猫又复活了,某人到底没忍住好奇,逡巡到光幕边上蹲下,卖力地刨起沙子来。倒要看看下面埋的究竟是什么光源,发出的光线居然能拐弯形成一个罩子。

    下挖了一米多深后,触到坚硬的岩石。沙子渐渐变得湿润,旁侧隐约有光线透出。可要是看个究竟,就要伸手去挖开光幕中的沙地。

    他毫不犹豫把手插过去,仿佛碰到了一堵厚厚的坚实无比的橡胶墙。指尖约有内陷的触感,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。

    某人嘿嘿一笑,一副早料到如此的神情,满不在乎一拳击去。

    呯,光幕岿然不动。

    一丝不祥的感觉从心里升腾而起,他匆忙站起身跳出深坑,斜起肩膀狠狠撞去。

    嘭,无济于事。

    这一下他可真的急眼了,退后七、八米,加速冲向光幕。

    只听到“嗷”一声惨叫,一个歪七扭八的“太”字从光幕上面滑下。

    如此的场景重复了三回后,某人双手插进沙子撑起后仰的身子,鼻青脸肿瘫坐在沙地上,呼哧呼哧直喘粗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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