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
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
鲁红军在电话那头儿像个女人似地咯咯笑,电话里一阵嗡嗡作响。乌力天扬没有觉得有什么好笑,把电话移开了点儿。
“知道女人身上什么最让男人着迷吗?气味儿,是气味儿。男人不叫气味儿,叫屎。你想想,香水,美食,汽车,这些都是为男人设计的,哪一样不是女人的气味儿?还有,男人为什么看球赛?女人的气味儿!球员在场上追逐女人的气味儿,球迷通过球员的追逐完成他们的追逐,达到高氵朝,然后进入平台期。简雨蝉身上就有那样的气味儿,我是说,那种让男人着迷的气味儿。”
没膝的萋萋芳草向汉口方向蔓延而去,这片草地是长江开辟出的一块冲击洲,千百年来被很多大文豪写进过他们的诗词歌赋里。稍远的地方,是当年湘军或者徽军的兵营,有一些洋人留下的建筑,灰色的墙围,红色的屋瓦,果绿色的百叶窗。
“你怎么不说话?我在给你上课呢,你得虚心一点儿。所以,和女人做爱就像吃面包,除了能把胃肠撑满,什么也捞不到。我做不成。我的欲望还在。它们没有被女人剥夺走。我能闻到女人身上的气味儿。”
乌力天扬想起来,有一年,他在额尔古纳河边遇到大火,草原上的火来头很快,风助火势,波浪起伏,他被后面追上来的几头獐子撞倒,爬起来的时候找不到鞋子。火的气味儿令人刺激,还有母獐子喷在他脸上的刺鼻的气味儿。事后他一直想弄清楚,要是自己被烧死,会是一种什么气味儿?
“符彩儿离开了?她总是这样。她穿裙子没?她一穿裙子就害人。简雨蝉从来不穿裙子,这让我非常痛心。她把自己的两条好腿给糟蹋了。她故意那么做。真是暴殄天物。有一种人,他就是能让你心疼,让你心疼而又没办法,让你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能的家伙,从此对一切都不再感兴趣。简雨蝉就是这种人。”
这是一个爱憎分明的城市,城市里的人同样爱憎分明。他们早在一百年前就从洋人那儿学会了抽纸烟、打克郎球、骑自行车、赌马。一座江湖城市,让所有居住在这座城市里的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江湖气味。
“你在打哈欠?狗日的你在打哈欠对不对?你他妈有什么用?有本事你学赤军和红色旅,来点儿革命的。”
“好吧。”
“好吧是什么意思?”
“我发现,你的脖子越来越硬朗。你就当你随时都在勃起好了。”
鲁红军在电话那头儿开心地哈哈大笑,笑了一阵子,把电话挂断。
鲁红军和几个家庭背景显赫的北京人来往密切。他们中间有两个货真价实的家伙,就是那种路子很野但智商很低的狗屎,如果他们较起真儿来,完全可以把武汉当苍蝇拍死。可是他们不会拍死武汉。武汉不是苍蝇,而是奶妈。地球上有无数的城市,但是有资格当奶妈的城市并不多,如今有资格而又不愿意当奶妈的城市在快速多起来,所以,他们很珍惜武汉。
有一个北京人,大家叫他紫砂壶,老爹是中顾委的,他年轻的时候因为老爹的事挨过打、坐过牢、在内蒙古放过马,吃了很多苦,显得很深沉。他问乌力天扬,觉不觉得他像托洛茨基。
红旗飘飘会所水陆杂陈,蟹蕈宴,自助式。假模假式的人造瀑布旁,红绸铺蒙住一溜长长的条桌,条桌上庄重地摆放着高似孙的四卷线装真本《蟹略》,以及高似孙的同代人傅肱的两卷石印本《蟹谱》。
书不是吃的,吃的分两种,一种是蟹,一种是蕈。蟹用巨大的水晶盆盛了,酒蟹、盐蟹、糖蟹、洗手蟹、蟹馐、蟹膏、蟹羹。蕈用木制汤盆盛着,泉水新茗清灼出来,麦蕈、桐蕈、紫蕈、合蕈、玉蕈、稠膏蕈、栗壳蕈、鹅膏蕈。佐蟹的是女儿红,五十年沉缸,缸体上的暗霉故意不擦掉,在火光下散发着腐蚀色。几个面目呆板的中年侍者在一旁无声无息地进退,为主人换骨碟,递姜醋汁和净手水。
鲁红军驾着轮椅过来,手里端着殷红的高脚杯,活像一个得道的屠夫。 告诉他,他像不像。鲁红军命令乌力天扬。
乌力天扬没有见过托洛茨基,不太好判断。他用冥思的神情凝视一阵儿紫砂壶,然后告诉他,蟹和蕈来历可疑,很多时候它们是带毒的。他知道一些更好的食物,“五谷为养,五果为助,五畜为益,五蔬为充”,不如他告诉他这个。
“他在讨好你。”鲁红军对迷惑不解的紫砂壶解释。
“韭菜一百五十克,鲜虾同量,鸡蛋一个,炒熟,就白酒五十克佐膳,每天一次,十天一疗程,治肾阳衰弱。精瘦猪肉二百五十克,海参三十克,煮汤内服,治直肠脱落。绿豆三十克,荷花瓣九克,枇杷叶同量,生石膏十五克,煎水服三十剂,治酒糟鼻子。还有,以后尽量多喝羊奶,多吃大蒜,预防癌症。”
紫砂壶狐疑地看着乌力天扬。他是那种认定全世界人民都欠了他的人,对什么事都要琢磨上一会儿。
“人的爱好不同,有人把《圣经》当成《**宣言》,有人把《**宣言》当成《圣经》,那是他们的自由,谁也没有权利干涉。像别人也是一种自由。你说像就像。有一次我对人说,我像三叶虫,人家也相信了。”
第(1/3)页